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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32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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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幕:砗磲锻魂

1古法新铸:压电之刃

1南海寻匠

徐嶙站在海南岛东岸的礁石上,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细碎的水珠拍打在他脸上。他紧了紧背包,里面装着那把改变他命运的倭刀。远处,几艘破旧的渔船随着潮水轻轻摇晃,船尾晾晒的渔网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。

&0t;请问符阿公的锻刀坊怎么走?&0t;徐嶙拦住一个皮肤黝黑的渔民问道。

渔民上下打量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,目光在他鼓鼓囊囊的背包上停留片刻,指向海湾最深处:&0t;那艘半沉的福船就是。不过阿公今年已经一百零三岁,早就不接活儿了。&0t;

徐嶙道了谢,踩着湿滑的礁石向海湾深处走去。随着距离缩短,那艘半沉在浅水中的宋代福船逐渐清晰——船体大部分已被海水侵蚀成深褐色,唯有船的龙形雕饰还保留着些许朱漆的痕迹。船尾处,一缕蓝绿色的烟雾袅袅升起,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诡异。

&0t;有人吗?&0t;徐嶙站在船边喊道,声音被海浪声吞没大半。

船身突然传来&0t;吱呀&0t;一声,一块木板被推开,露出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。她约莫十五六岁,眼睛大而明亮,像两颗黑珍珠。

&0t;爷爷说今天不接客。&0t;小姑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,目光却好奇地盯着徐嶙的背包。

徐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暗红色的砗磲化石碎片:&0t;告诉符阿公,我带来了&039;龙火&039;需要的材料。&0t;

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转身钻进船舱。片刻后,她探出头来:&0t;爷爷让你上来,小心木板。&0t;

踏上摇晃的船板,徐嶙闻到一股混合着海腥味和金属焦灼味的奇异气息。船舱内部比他想象中宽敞,中央是一个用耐火砖砌成的锻炉,炉底铺着一层灰白色的碎屑——正是徐嶙熟悉的砗磲化石。

&0t;后生仔,你手里的砗磲从哪来的?&0t;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。

徐嶙循声望去,只见一位瘦小的老人坐在角落的木箱上。他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,白编成细辫垂在脑后,右手只有三根手指,左手却异常粗大,指节突出如老树根瘤。

&0t;福建东山岛的海蚀洞里,&0t;徐嶙恭敬地回答,&0t;在一把倭刀旁边现的。&0t;

老人——符阿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:&0t;刀呢?&0t;

徐嶙放下背包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物件。揭开层层包裹,露出一把长约七十公分的弧形倭刀。刀鞘是普通的黑漆木,但刀镡处镶嵌着一圈乳白色的砗磲碎片,在昏暗的船舱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&0t;这是三个月前在东山岛考察时现的,&0t;徐嶙解释道,&0t;当时刀插在一块砗磲化石上,周围还有几具穿着明代服饰的骸骨。&0t;

符阿公没有伸手接刀,而是盯着刀镡上的砗磲看了许久,突然问道:&0t;这把刀会&039;唱歌&039;,是不是?&0t;

徐嶙浑身一震:&0t;您怎么知道?&0t;

&0t;哼,&0t;老人冷笑一声,转向孙女,&0t;小满,去把测潮器拿来。&0t;

名叫小满的姑娘麻利地钻到船舱另一头,捧回一个青铜制的圆盘,上面刻着精细的刻度。徐嶙认出这是古代疍民用来测量潮汐的仪器,但上面加装了几根现代电子元件。

&0t;我们疍民锻刀,讲究&039;天时地利&039;,&0t;符阿公一边调整仪器一边说,&0t;&039;龙火淬&039;必须在涨潮时进行,因为海水渗入炉膛的时机决定了火焰的颜色。&0t;他指了指锻炉下方,&0t;炉底铺的是砗磲化石碎屑,潮水经过时会引特殊反应。&0t;

徐嶙忍不住插话:&0t;这正是我想请教您的。现代材料学检测显示,这把倭刀的刀刃含有异常高的碳酸钙晶体,而且&0t;他掏出手机,调出一段频谱图,&0t;当温度达到700摄氏度时,它会出37赫兹的次声波。&0t;

符阿公的手突然停住了。他慢慢抬头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:&0t;你听到了刀的&039;歌声&039;?&0t;

&0t;不止听到,&0t;徐嶙推了推眼镜,声音有些颤,&0t;我的同事在实验室用高温测试时,刀身出的次声波震碎了三个烧杯。更奇怪的是&0t;他压低声音,&0t;所有在场的人都出现了恶心、头晕的症状,就像就像内脏被人轻轻摇晃一样。&0t;

船舱里突然安静下来,只有潮水拍打船体的声音。符小满瞪大眼睛,不自觉地后退半步。符阿公却突然笑了,露出几颗黄的牙齿:&0t;有意思。看来那些倭寇把我们的技术偷学去了,却不知道真正的用法。&0t;

2龙火之谜

第二天清晨,涨潮时分。

徐嶙帮着符小满将锻炉清理干净。炉底铺着厚厚一层砗磲碎屑,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。符阿公坐在一旁磨刀石前,正用他那只残缺的右手仔细检查倭刀的刃纹。

&0t;典型的&039;涛澜刃&039;,&0t;老人喃喃自语,&0t;但纹路里掺了东西&0t;他突然用刀在磨石上一划,一串金红色的火花迸射而出,其中几颗落在徐嶙的手背上,出奇地不烫。

符小满解释道:&0t;这是砗磲火,温度比普通火花高,但传热慢。&0t;她灵活地用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铁胚,放入锻炉,&0t;爷爷说古时候的砗磲能长到小船那么大,壳上的&039;火纹&039;能在深海里光。&0t;

徐嶙突然想到什么,急忙从包里掏出笔记本:&0t;《岭表录异》里记载过,唐代就有疍民用&039;龙火&039;锻造宝刀,说是取&039;砗磲吐焰,以淬金铁&039;&0t;他翻到一页手绘的图表,&0t;现代研究证明,砗磲化石的层状碳酸钙结构在高温下会产生压电效应——简单说就是机械能和电能互相转换。&0t;

符阿公头也不抬:&0t;你们读书人就是爱把简单事情说复杂。&039;龙火&039;就是砗磲遇到海水时冒的蓝火,我们疍民用了八百年。&0t;

潮水开始上涨,海水顺着船底的缝隙渗入,滴在炉底的砗磲碎屑上。起初只是几缕白烟,渐渐地,烟雾变成了诡异的蓝绿色,像有生命般在炉膛内盘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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